打个电话

阿里巴巴和爸爸

执爱为毒

文前预警:我流理解的官方剧情,有大量私设与ooc。渣文笔求轻喷。 


(序)


  那年我曾遇到过一个女子,拥有清风濯月般的风貌,手持一柄木质烟杆,轻轻袅袅吐出半缕青烟,发角簪着一支怒放的白椿,就这么清清淡淡坐在水边的青石之上,便是一副人间好风月。


  我是一名旅者,平素最爱踏寻奇山怪水,却不想竟在这山间深潭边看见如此女子,分明是恣意绽放的花,眉宇之间却总萦绕淡淡的凄苦,让人不由去探寻她的过往。我自言是俗世最俗之人,自然也不例外,寻个由头便上前搭话,试图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寻些她过去的经历线索,妄图拼凑出一段用情至深、感人肺腑的故事。


  她浅笑,舒展狭长的眼眸,与我交流这风土人情、江河百川。我平素阅书甚多,自诩胸壑内自有山河一脉,而与之交谈中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女子却知之甚广,尤以鬼怪志异为甚,无一不知,无一不晓。我素少见知己,今日得一友, 自然交谈甚欢,话题上至成仙修道,下至悲欢离合,当聊到这世间爱情,我不由慨叹这情之一字,最为伤人,不论是天上仙还是陆上兽,总有求而不得的可怜虫。


  她垂眸不语,忽地开口问我:“旅者,你可曾听说过妖怪清姬?”


  我自是听说,传说清姬为一人首蛇身的妖怪,痴恋得道高僧安珍,爱而不得便选择将安珍与自己一同燃烧在道成寺的那口佛钟内。


  她嘲弄地冷哼,随手扯了根水泽边生长的野花,碾碎丢弃,只余碧绿的汁液残留在她莹白的指尖,让人无端想起蛇牙上的毒液,也该闪着这种翠碧的光泽,于无声处夺人性命,就像爱情那样。


  “那么,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个不一样的故事。”


(一)剧毒


  清姬,家里的人常这么唤她。


  多美好的名字啊,嘴唇翕动之间仿佛就已品出女子绝代芳华,在最美的季节婷婷绽放,就像是早春一枝堪待折枝的花。


  世人只知繁花迷人眼,却不知艳丽的花从淬了毒的泥土中扎根,花瓣与花蕊组成了无双的绝色,却也藏了无解的剧毒。


  剧毒名爱,无色无味,蚀人骨,断人肠。


(二)寄情


  只是被那双薄雾般的眸子轻扫一眼,安珍便忘记了在佛像座下虔诚发下的誓言。青年僧人将青涩的情意封在纸笔之间,折成纸鹤,伴随着星点流萤,乘着夏夜的晚风飞进了少女门扉。


  年少慕艾之情总是最为美好,不管是多冷硬的心肠都能被真挚的情感轻易撼动。一只只或写着精巧诗句,或说些轻散闲话,或画些可爱猫狗的纸鹤被她小心展开铺平,仔细的安置在架上紫檀香木的盒子里。从最初收信的疑惑不解到现在的喜悦期待,她每天都在期盼着下一只纸鹤的到来。


  而今天的纸鹤不同于以往,以往的纸鹤是由麻纸折成,今日的纸鹤却由和纸折成,被染成露草色,细闻还可闻到轻微檀香。明明如此独特,却只写着简简单单一句话。


  “你愿与我,一同去庙会同游吗?”


  羞红悄悄爬上脸庞,她嗔怒地一点纸鹤,看着它摇摆不定,眼角眉梢都是羞怯的喜意,眼睛又润又亮,闪着明媚的光。


  轻启妆匣,对镜梳妆。时兴的香粉轻敷于面,给她的双颊染上桃雾般的粉;鲜妍的口脂微点于唇,点艳她娇美的容颜;新做的羽织披在双肩,勾勒出她动人的曲线。轻轻折下窗前那朵开的最艳的白椿,簪到鬓前,平添娇柔潋滟的风情。


  在那场祭典庙会上,她怀揣兴奋的心情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,小心谨慎的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男子,思忖着哪个才是寄信的人。远处的灯火中,有歌女在唱歌,她们在唱:


  焦急心如焚,无人问苦衷


  经年盼许久,犹不许相逢


  虽然家庭不幸,但她也是曾怀揣着这样一个小小的浅浅的慕求,渴盼在琉璃灯火、婆娑树影下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。她自觉那位寄信的人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,可是直至人潮散去,原地空余残破的花灯,她也没有寻到他。她绞紧了手中的丝帕,眼角是浅浅的红痕,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。


  “或许他有其他事情耽搁了。”


  “他一定会向我解释的吧。”


  “明天的纸鹤里,会得到答案的。”


  相信吗?


  是愿意相信的,只要能给她一个解释,不管是否合理,她都是愿意相信的。


  可纸鹤再也没出现过,就像它出现的那般无声无息。暧昧的爱就像风中的蒲公英,一吹就散。清姬的生活又回到了往昔那般平淡。但偶尔,她会趁着月色正好,打开那个紫檀木盒,细细品读信中一词一句,在脑海中描摹寄信人的容颜,回味人生中初次心动又心痛的感情。


  本该就是这样无疾而终的恋情,就像风过无痕、叶落无声。一切暧昧都会封存在那个小小的紫檀盒里,等待与岁月和解的那一天。


  一切本该就是那样的。清姬偶尔会想,如果当年没有参与那场晚宴,一切会不会都有所不同,


  晚宴上灯火迷离,觥筹交错间夹着香木芬芳,晕黄烛光下最容易滋生暧昧情调,作为席间最美的女子,清姬理所应当受到了在场所有男性的关注。其中又属那位大名家的公子最为殷勤,他形貌英挺,谈吐风趣,一举一动间尽显少年人的无双风华。


  而她心中的那个寄信人也是这样的,拥有潇洒身姿,幽默谈吐,惊才风逸,气度无双。顺理成章地,她将他认成了那位寄信的人。


  他们相性甚和,饮酒赏花、吟诗作画,在清姬看来,他与她是如此契合,每一缕发丝都是为对方而生。她天真幻想这就是自己的心上人,他们的未来一定是琴瑟和鸣,岁月静好。


  可惜现实从不予人愿,只是偶然间,她看着心上人对别的女子轻怜蜜爱,重复着曾对她说过的海誓山盟。她是见过那个女子的,是另外一位贵族家娇宠的女儿,眉眼之间都是青涩单纯的懵懂。


  她哭着求他,求他给自己一个解释,原本忠贞的恋人残忍挣开了她的手,不耐地予她答复。


  “清姬,我要娶别的女子了。”


  指尖冰凉,眼泪被风吹散,洇入尘土之中,心被血淋淋的撕开,脑海是一片空蒙的白。


  一腔真情空错付,到头大梦一场空。


(三)誓言


  母亲病了,病的很重。


  她的手指是枯槁的旧木,昔年美丽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,栖身的房间昏暗闭塞,门窗外鼎沸的人声与她无关。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失了宠爱的夫人,他们甚至都不愿帮她请一位医生,她就在这万般静默中走向生命的终点。而就算临死前,她也在念着那个狠心将她抛弃,冷心冷肺的无情人。


  背叛之苦,逝母之痛就像是坚韧的毒藤,紧紧绞缠着清姬的心灵,一点一点腐蚀着支离破碎的心,在痛苦腐蚀下,她放弃了生的念头,毅然决然选择扑向死亡的怀抱。


  铺开宣纸,研开浓墨,青灰的狼毫笔书写下轻生的话语,折叠好放在枕下。用以结束生命的药物已经准备好,青瓷小瓶静静地放置在桌上,偶尔折射一道窗外变幻的阳光。


  明天,大概就解脱了吧。没有离别,没有背叛,她将在来世获得无尽安宁。


  笃、笃、笃,三声敲门声响起。


  她费力地撑开红肿的眼眶,可眼前仍是模糊一片,隐隐约约只能看见是两个年轻的僧侣。其中一个说他叫安珍,是当年折送纸鹤的人。


  她依稀记得那个僧侣,后山赏樱时他在,游览庙会时他在,神社祈缘时他在。这些片刻就像就像那些夏夜的萤火,虽然光芒渺小,却照亮了她这暗沉的心房。她如此欢喜,她原来从未被背叛,她的心上人在漫卷经书里辟得小小一隅,守着晨钟暮鼓与她。他也和她一样,如此卑微却赤诚地对待这份感情。她想去亲吻他,拥抱他,庆祝他们的初见,又庆祝他们的重逢。


  指尖还未触及心上人的衣袍,便听安珍嗫嚅说道:“清姬,我....我已经死了。不过你等我,等我悟了道成了佛,我便来娶你。”


  这不可能,他仍好端端的坐在那里,而鬼魂,是不会被看见的,他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

  骗子!


  骗子骗子!


  什么死了,什么成佛。何谓死,骨化形销为死,天年不测为死,风烛草露为死;何谓佛,四大皆空是佛,五蕴俱空是佛,六根清净是佛。既已逝去,便应饮下孟婆之汤,早登极乐;既求佛道,便不该沾染这红尘烟火,一心向道。这个男人,他是该死的骗子,他既不诉死亡的缘由,也不懂修佛的道理,他一定是厌倦了自己才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打发自己。


  可是他的声音那么诚恳,虽然看不清他的脸,但仍然能感觉到他希冀的视线。心无端就柔软了下来,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谎言,是她最厌恶的欺骗,但心却亲近他,愿意相信每一句他说出的甜言蜜语。这或许是溺毙之人最后的挣扎,求生的欲望使她本能地抓住每一个活下去的理由。


  如果这是誓言,她愿就此沉沦;如果这是谎言,那么她愿同他一起毁灭。


  青坊主带着安珍离开,他们要去寻成佛之道。远山扯着夕阳,他们的身影在山林草野间模糊成两个细微的点。山野空林间有磬钟声音回荡,是僧人的晚课鸣钟,风里传来寺间声声诵经之声。


  “红尘化骨,诸事皆空,唯有因果,几番轮转,生生不灭。”


(四)化蛇


  一天,两天,三天...


  一月,两月,三月...


  一年,两年,三年...


  等了多久了,已经记不清了。


  记忆中的僧人的面庞已经模糊,依稀记得的只是他许下的成佛归来的誓言,或许连清姬都不知道,支撑她等下来的到底是爱情还是求生的欲望。而现在的她别无选择,只能心怀着这份变质的爱情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,婉拒了一位又一位上门的媒妁,每当夕阳西下,便痴痴的依靠在门框边等待着安珍的归来。


  这是誓言,这是约定,这是她赖以存活的光与水,是支撑她苟活下去的浮木。所以她不能背叛,她也不允许安珍背叛。所有人都可以背叛爱情,而她与他的爱情背后是希望与绝望堆积而成的过去与未来,不可轻视、不可辜负。


  又是一日毫无收获的等待,直至暮色西沉,期盼的人也仍未归来。而她早已习惯这样的等待,拖着疲惫的身躯,歪扭的走向溪边洗净脸上的泪。清澄的溪水里倒映出的却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,妖纹交缠织花,勾勒出妩媚的脸庞;剪水秋眸深处是蛇的竖瞳,她惊恐地张开了嘴,却无意识发出了蛇的嘶鸣。她这才发现自己昔日纤长白嫩的双腿已经被修长的蛇身替代,滑腻冷硬的鳞片反射着翠色的光。


  少女在无限的等待中成为了半人半蛇的妖怪。


  绝望、恐惧、不甘、愤恨、后悔洗刷着妖物的内心,杀戮的欲望与日俱增,怨恨压过了绝望,她本不该获得如此下场,一切都是那个懦弱的男人造成的。背叛爱情的男人必须付出生命作为代价!


  怨恨与怒火中生长出来的执念吸引了窥伺的邪神,阴暗的狭间连通了周边的空间,极阴之时,神明降临。


  俊美的神明借着极致的阴气走出困神的囚笼,祂睥睨众生,万物于祂眼中皆为玩物。神威之下,清姬匍匐于地,只能看到祂绛紫的鞋靴,与其上织金的暗纹。


  “人类啊,我被你的怨恨召唤而来,作为回报,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。”


  “安珍呢,他成佛了吗?他来找我了吗?”她内心仍存着一丝细不可查的希冀,她如此渴盼认同自己的爱情,在执念的驱使下,她终于向神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

  神明愉悦的笑,虫豸竟敢妄图比肩神佛,真是自大自妄却又不自知的种族,不过没关系,祂最喜爱他们这一点,自大自妄的东西作为棋子,才最好掌控。


  于是祂投下自认为最怜爱的目光,一字一顿残忍说出真相:“他六根不净、修为不深,自不可能成佛。人类,他欺骗了你。”


  他骗了我,他欺骗了我。


  过尽韶华不可添,痴心错付负心人。她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竟就这样被轻巧的践踏,她所卑微等候的,她所珍重如生命的到底是什么?


  神明欣赏着眼前的人,不,应该是妖,如此愤怒的神态。在祂看来,这副样子要比她人形的时候要美得多:蛇尾疯狂拍打地面,细小的碎石被震飞;姣好的面庞被怒火扭曲,嘴唇一张一合,发出细碎的嘶鸣。愤怒在她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,这可比那些情绪内敛于心的人类要好:一只控制不住情绪的妖,可要比一个忠诚流于表面时刻要背叛的人好拿捏的多。


  虽然是只无知的妖,可她既然取悦了神明,神明也不吝于给她奖赏,就予她强大的力量与复仇的喜悦吧,而她只需奉上忠诚与生命,成为祂扰乱京都的刀刃。


  很划算的一笔交易。


  “懦弱无知的人类啊,你的人生完全都是由你自己造成的。”


  “既然你有了这份力量,何不去复仇呢?”


  “追随我吧,我将会给你更强大的,足够让你去复仇的力量。”


  “接受吧,这是神明的馈赠。”


  堕落的神明说着惑妖的箴言,向她伸出了手,许诺给予她人生的意义与复仇的力量。而她也选择奉上忠诚与信仰,成为祂手中扰乱命运的棋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男人,当由我爱,将由我杀。


  执念深重的爱是剧毒,悉心浇灌下终于催生了以爱为名的毒花。


  既然选择爱我,就与我一起沉沦吧。


  既然选择欺骗我,就与我一起毁灭吧。


(五)相依

  清姬盘踞在白椿花的花丛中,看着鳞片边缘翘起干枯,她费力地扒下半身破落的蛇蜕,蛇鳞夹着血肉被剥落,像凝结的花——又到了蜕皮的日子了。


  她很爱白椿花,明明是最清纯的白,花蕊却是明艳的一点黄,散着幽远清淡的香,清清浅浅飘入鼻端,安抚了她因疼痛而扭曲的眉眼。她就伴着半身花香堕入梦里,无端梦见了过往的云烟。


  当她为人之时,她最厌蛇。不仅仅是由于那冰冷滑腻的鳞片,狰狞阴狠的模样;还是因为她最厌恶的便是那些蛇蝎心肠、口蜜腹心之人,卑微阴毒,用甜言蜜语隐瞒下贱的心思,满腔都是阴狠的谋算。


  她的母亲,就是被那样毒蛇的男子所蛊惑,轻易便献出了爱情与生命,最后在那间破屋的木床上挣扎的死去。


  她曾立誓,此生绝不可活成父亲那般始乱终弃的人,也不可活成母亲那般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。她此生所嫁必为自己所爱,活得缱绻羡爱、鹣鲽情深。


  可最后多可怜,她小心谨慎经营的人生,最终还是成为了她最厌恶的样子。无人爱也无人怜,最终堕落为妖,真真落得个“蛇蝎毒妇”的下场。


  可怜可悲又可叹。


  她在无限的自我否定中恍惚醒来,阳光打在枝叶上炸开半地斑驳,她惊讶发现身下所卧不再是冷湿的地面,而是柔软的蛇体。泛着青光的蛇尾已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双腿,纤长白净,而刚扒下的蛇蜕化为青蛇,卧在身下,亲昵地舔吻着她,兽瞳之内是无限的温柔与眷恋。


  清姬本能地意识到这条蛇是另一个自己,它了解自己的过去,予以自己拥抱与支持,是最能理解自己的生灵。在这个红尘俗世里,只有她们不会背离彼此,相扶相依,相互抚慰。


  只有自己,才最爱自己。


  多好,她终于有所依靠了。


(六)寻觅


  京都的天要变了。


  她自然知道这是为何,那位大人仍然隐匿在阴阳狭间之内,等待真正脱出束缚的那一刻。


  但这一切与她无关,她想要的,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性命而已。


  远处有风来。


  风是最忠诚的信者,它裹挟着沿途的记忆掠过清姬鼻尖,在纷杂的味道之中掺着他独特的气息。


  竖瞳猛地张开,心如擂鼓般跳动,另一个自己疯狂甩动蛇尾发出兴奋的嘶鸣。


  “我找到他了。”


  “这次,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。”


(尾)

  “后来呢?”我追问道,“清姬最后有没有找到安珍。”


  她嘴角勾起妩媚的笑,手里把玩一颗精巧的头骨,圆润光滑,泛着莹泽的光,可以看出定是被人常常摩挲,才能磨成如此润致一颗。


  “找到了,安珍的魂魄已经化为厉鬼,他再也不可能成佛了。于是清姬吸收了他所有的戾气,把他的魂魄收入了她的心脏,从此日日夜夜忍受着剔骨抽筋的痛苦,不得解脱。”


  她座下的青石发出嘶嘶的声响,原来是只巨大的青蛇盘绕成青石模样,随着她的情绪舒展身体,蛇瞳泛出嗜血的光芒,露出尖锐的蛇牙。


  玉白的足尖轻一点水,深潭卷起碧波筑成水幕,掩映了她姣好的身姿,只能隐约看到飘扬的裙裾,与她爱怜亲吻头骨的身影。


  “有得道高僧告诉她,永生永世他与她必纠缠不休,不分不离。”


  水幕归入深潭,碧空间倏然掠过两条白练,讲故事的女子却不知所踪,只有余音回荡在山谷之中。


  “如今的她终于得偿所愿。”


  爱不重不生娑婆,念不一不生净土。


  在这场以执念为名的爱情里,她永远不会后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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